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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学子的情感历程清新亮丽的青春风采

2000-09-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郁秀长篇小说《太阳鸟——我的留学我的爱情》书评会纪要 我有话说

 《诗》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玄鸟即太阳鸟。我们都是太阳鸟的子孙,年复一年,一群群年轻的太阳鸟飞越重洋,肩负着故土的期望。  . ——《太阳鸟》作者题记 几年前,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的《花季·雨季》成就了几百万册的销量奇迹。今天,郁秀以她留学4年的体验和“真切的心,风趣的笔”为人们奉献出她的第二部长篇《太阳鸟——我的留学我的爱情》。这部新长篇以它自然清新亮丽的笔调,毫不造作地叙写留美学子的心路历程和精神风貌,充满健康向上的青春气息。9月24日,中华读书网、江苏文艺出版社邀请中国作协、社科院和北京大学的部分专家就此书召开书评会。与会专家对此书给予了充分肯定,现将书评会纪要刊发于此,与读者共飨。  .——编者

留学生文学新篇章□陈骏涛

在沉没了数十年之后,中国大陆的留学生文学,又随着改革开放、国门洞开,而在八十年代后半期重出海面,当时出现了以小楂(查建英)、蒋濮等人为代表的新一轮的留学生文学。到九十年代初,留学生文学曾呈一时之盛,除了出现了像《陪读夫人》(王周生)、《我的财富在澳洲》(刘观德)这样代表了当时较高水准的作品外,还出现了像《北京人在纽约》(曹桂林)、《曼哈顿的中国女人》(周励)等甚至造成了某种程度“轰动效应”的作品。但我始终认为,这与其说是一种文学现象,还不如说是一种文化现象,因为那些作品(除少数者外),正是由于投合了大众读者“窥新猎异”的消费性文化心理,而获得青睐的。待时过境迁,出国成为一件平常事,新奇的就不再新奇。作者倘若再延用老一套的“倾诉性”叙事,再加点想象和矫情,就未必能打动读者了。而且,随着“留学人”过渡到“学留人”,身份的转换也使得留学生文学的内质产生一些深刻的变化:昔日对异国的新奇感和在两种社会文化撞击下所产生的苦闷和惊异,逐渐被淡化了,而代之以冷静的省察、寻找和追索,叙事也较以前显得从容了。这种变化在严歌苓、严力、虹影等人的作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但前此的留学生文学,反映的主要是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出国留学生的生活和情感历程,他们大致都出生于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之间,至于出生于七八十年代,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才出国的一批更年青的留学生的生活和情感历程,在这些作品中几乎未曾见及。写过《花季雨季》的青年作者郁秀的新作《太阳鸟》(江苏文艺出版社),着力于叙写新一代留学生的心路历程,翻开了留学生文学的新的一章,郁秀本人也将因此成为新一代留学生文学的“报春鸟”。

说《太阳鸟》“新”,不仅仅因为它题材的新,更主要的是因为它格调的新,它表现的是新一代留学生(或时下的时尚称谓:“新新人类”)一种清新、健康、亮丽的生命风景线。郁秀自己用“新青春派”来表述其作品的特点,我以为是颇为贴切的。她说:“有的人热衷于写病态的青春,但青春并不是这样的。从阅读的角度来说,健康的青春也可以写得很精采很好看。”事实正是如此:从二十世纪初年李大钊的《青春》始,到五十年代王蒙的《青春万岁》、杨沫的《青春之歌》等名篇名作,都把青春写得很精采、很热烈、很壮观。当然,郁秀并没有重复前辈们的那种颂歌体的写作,也没有延用八九十年代流行的倾诉体的写法,更不去重蹈自虐体的覆辙,她只是从她的体验和感受出发,用她的“真切的心,风趣的笔”,叙写了新一代留学生真实的心路历程和精神风貌。她所着眼的并不是宏大的场景和庄严的话题,而是平凡的生活场景和寻常的情感话题,把笔墨的重点放在对新一代留学生内在情感的开掘上,创造了一批各具性格特点的新一代留学生的群体形象,如陈天舒、杨一、阿晴、苏锐、曹大淼、林希、王永辉等。同时,也写了比他们出国时间稍长、年龄也稍长的老留学生,如唐敏、小马等颇具沧桑的生活和情感经历。所有这些,都写得十分真切可信,不给人以丝毫的虚假和矫情之感。这是十分可贵的。

《太阳鸟》之所以给我以耳目一新之感,还由于它的叙述语言。以郁秀之年轻和不算长的写作经历,当然其叙述语言不可能是炉火纯青,或老道成熟的,她的文笔还显得有些稚嫩、有些拖沓,表述上也可以找出一些瑕疵,这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使我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那种充满青春气息的清新的文笔,那种不温不火的从容舒徐的叙述语调,那种在人物对话中洋溢着的幽默和风趣,以及略具人生哲理的简短的插议……所有这些,都显示出这位青年作者的非同一般的文学才情和创作底蕴,也预示着她的创作前程,实不可等闲视之!

“青春”的触动□李洁非

“新生代”的创作,在近年的文坛苗壮而蓬勃,但似乎一直还未曾波及“留学生文学”的园地——这块园地在90年代初曾经有过一段繁茂的光阴,后来渐渐地又撂了荒——不过,现在《太阳鸟》一出,情形为之一变,让我们总算看到“留学生文学”也进入到了“新生代”的阶段了。

以我看来,从70年代末算起,中国的文学大概经历了四次变迁:一次是反思文学,它的作者们现在都已是60岁上下的望重老者了;一次是知青文学,即韩少功、张承志、王安忆、张炜那一群;一次是先锋文学,出现了余华、格非、孙甘露、苏童等;末一次,就是“新生代”了。这四次变迁,不单拥有各自的从经历到文学背景都极不相同的作家群,并且也在文学的价值观上划出鲜明的历史的界限来。

“新生代”,可以说是城市的一代、消费的一代、全球化的一代。他们的创作,打上了90年代以后中国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很深的文化烙印。《太阳鸟》无疑表现了“新生代”文学的诸般特征,但一点也不粗俗。这是一本充满年轻人朝气的小说,较诸国内同龄作者的作品,它单纯、富于向上的精神而比较不沾染醉生梦死的享乐主义气息——这就是为何它让我想到“青春”的字眼的原因之一。但仅如此说,恐怕太“古典”,与小说的特点或者说它所提供给文坛的东西不符。实际上,作品与“青春”一语的最本质的联系,在于它使原本“老气”的留学生文学焕然一新和年轻化了。

“留学生文学”这个品种虽然以“学生”而名,可实在来说,自它出现在中国文坛之日起,便没有什么青春的气象与感觉。原因盖有二:一是《太阳鸟》也反复提到的,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留学生,多有知青背景,年龄偏大自不待言,更兼这代人早先在国内的成长史一直伴随着国家40年中的苦难命运,肉体即使未能称老,心灵则饱尝沧桑、蜷曲难伸了。二是文化的原因,到90年代实行市场经济前,中国的改革开放尽管也走过了十年的时间,但长期的文化禁锢及其投射在国民人格和心理上的阴影、实难遽除,第一代留学生身在西方,灵魂则仍背着旧日中国遗给他们的种种精神重负。所以以往我们所见的“留学生文学”面目,与“洋插队”的戏称倒颇相称,多令人觉得沉重、苦涩,磨难味浓,进而在表现中西文化冲突时,常止不住带出意识形态色彩,使情绪政治化;尤其乖谬的是,诸多“留学生文学”作品其实只能算留学生写的作品而已,其场景与校园生活往往毫不相干,多半是放到餐馆、作坊、街市等处,所写人物亦多为校园之外的三教九流的社会——当然,这也是显出了那时“留学生文学”的兴趣所在。

如今在《太阳鸟》里,“留学生文学”总算回到了校园,虽然作者笔下也有美国社会的各色人等,然而一切却都是由校园辐射开去的。于是,我们好歹不必再捧着名曰“留学生文学”的书去看一些拉洋片风格的西洋景,同时领略难免夹杂着作者私人情绪的社会控诉或意识形态说教。《太阳鸟》里陈天舒、杨一们走进美国的心态,已远为自由、平和与个人化,他们比较能够在既不仰视也不强装蔑视的更接近平视的角度,看美国、美国人和美国的教育等各种事物。透过这眼神,我们看见,新一代留学生的确向世界展现了新的形象,更自信,也更自我。他们身上不再背负过多的历史重压,而能以各自鲜明的个性方式接触生活——即使是在异国他乡。这样的形象和姿态,确实给人以开放、年轻的充满朝气的印象。小说中几条爱情线索的展开,尤其令我感慨良多,盖因爱情故事在这里不单单给作品涂抹了一层动人的青春色彩,更显示出新一代留学生在“异域”的表现真正走向了“日常化”,而与“苏武牧羊”、“昭君出塞”一类古老意象以及它对我们在文化上的心理暗示告别!

就此言,《太阳鸟》预示着“留学生文学”正在走向它的一个新阶段,而这实际上也反映着并得益于中国自身经济和文化的变化对“新生代”的观念的作用。作为20年来中国政治和社会的历史性转变的直接产物,“留学潮”中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个人命运这个层面,而凝聚了深刻的人文内容。作为叙述这一社会现象的“留学生文学”自然大有可为。眼下,随着到国外念中学的新一轮“留学潮”的兴起,我们不禁充满了遐想:未来他们又将带回来怎样的故事呢?

花季的成长□曹文轩

与《花季雨季》相比,这部《太阳鸟》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在叙述能力上,都成熟了许多。这种成熟或是来自于作者的体会(因为经历的原因,她以前无法有这样的体会),或是来自于她知识的增长。不管怎么说,她以她的这部作品向我们显示了她将继续操持文学所做的准备。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因为《花季雨季》的畅销就对她以后能否写作就抱了肯定的态度。圈内的人与批评家们,在看完《花季雨季》之后,更多地认为,它是靠一段活生生的青春生活取胜的,另外认为它的走俏与它的作者还是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有关,而这一切,却又都不能证明它的作者的未来的写作。《太阳鸟》对于郁秀而言,它至少向她本人证明了她具有写作的潜在能力。而对于我们来说,《花季雨季》绝非偶然取胜。

对于研究者而言,《花季雨季》与《太阳鸟》更应该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它们进一步强化了一个事实:中国出现了一个新的小说类型——成长小说。当然,此类小说的出现并不是从郁秀的作品才开始的。这类小说的出现,其意义主要不在于文体方面,而主要在于它使文学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生活空间,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庞大的读者群。在这类小说出现之前,这个空间是沉睡着的,无人问津。与此同时,也就有一个汪洋大海般的读者群被忽略了——那些正在成长中的少年与青年。这个任务原先是交给儿童文学的,而儿童文学因为文体的限制以及受旧有的儿童文学定义的制约,实际上根本无法承担这个任务。它不能正视这个空间,也无法表现这个空间。有一些作家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在尽一切可能地企图打入这个空间,但因为没有一个说法、一个由头,这种行为往往被认为是不合法的,因此长久以来,这些作家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在中国,成长小说来得晚了一些时候。它在国外,似乎早已形成了它自己特有的美学特征。很久以前,巴赫金就曾对它作过详细的分析,并非常本质地揭示了它的特性。比如他说,大部分小说只掌握定型的主人公,而成长小说中的主人公在小说的公式中却是一个变数,他们是摇摆不定的,等等。这几年,通过创作与理论的结盟与共同进发,“成长小说”这个概念渐已形成。名正言顺,相信成长小说随着《太阳鸟》等作品的出现,将最终成为气候。

另外,我要说的是,我很喜欢《太阳鸟》的格调——一种明亮的、充满活力的格调。也许是近几年压抑的作品读得太多了,读到《太阳鸟》,有一种久在灰蒙蒙的天色下而突然来到阳光下的感觉。这大概是因为“生活在别处”、“青春是抒情时代”之缘故吧。

寻找的真实□高洪波

四年前,深圳的一名高中女生郁秀,一不小心写出了一部畅销书《花季·雨季》,让儿童世界和成人世界好一阵惊喜,她同时也把新兴城市深圳以及深圳少年们所具有的特殊气质展示给人们,借助于银幕,深圳花季少女和雨季少年的形象逼真还原成主体的主人公,用一句通俗的话说:火了一把!

《花季·雨季》“火”的时候,郁秀已远渡重洋留学美国,因此无论是研讨会,首映式还是领奖会,她都神秘地躲在帷幕后面,不露庐山真面目。我们所知道的,仅只是关于她的停留在纸上的信息,譬如我,就知道郁秀是一对双胞胎孪生姐妹中的妹妹。我甚至幻想过,让姐姐代替妹妹来出席各种活动,一定非常有趣,毕竟孪生姐妹的心灵感应磁场是异常强大的……

去年秋季,郁秀来到北京,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稳重的姑娘,她已不再是单纯的高中女生,似乎为深圳一本少年刊物的诞生而努力奔波,这本刊物取的是郁秀的书名:《花季·雨季》,名人效应和品牌效应均有了,刊物后来也正式出版了,而且装帧印刷都漂亮异常,只是郁秀不知为什么没有再介入。再到后来,我知道郁秀又去了美国,同时知道她正在写作一部反映留学生的长篇小说,因此一旦读到江苏文艺出版社的这部厚厚的《太阳鸟》,我便陷入了一种阅读期待的惊喜中。

依然是熟悉的结构,依旧是朴实亲切的文风,甚至连叙述方式都如《花季·雨季》一般,让一个个先后出场的人物,以第一人称的角度,从容不迫地阐释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直至内心涌动的思考,国度与种族之间的文化及经济反差,婚姻与爱情架构起的两个人的世界。郁秀用一支灵动的笔,一双敏锐的眼,观察和发掘出留美学子们所面对的日常生活中的美,以及他们的苦辣酸甜,这其中包括苦苦寻觅爱情真谛的阿晴,坦荡纯朴的天舒,北京女孩,泼辣中又不乏温柔的才女杨一,性情古怪和孤僻的唐敏,这一组留美女生形象,以天舒为主线,穿起了一串生动逼真的故事,同时也波及了一群留美男士,唐敏的丈夫董浩,天舒的男友苏锐,以及不停搬迁的曹大淼,苦孩子出身苦熬出头的博士小马,事实上郁秀笔下的人物,大多是《花季·雨季》中小主人公在岁月中的成长和延伸,是由少年情怀转为青年求索的典型。如果说当年的郁秀是用艺术触摸青春、用文学描写成长的话,《太阳鸟》则用场景转换的方式,再一次借助于文学凸现了异域他乡一群游子寻找归宿的主题,阿晴最后寻找的是农村庄园的宁静,天舒寻找的是心心相印的真情,小马寻找的是经济上的翻身富裕,杨一寻找的是内心共鸣的感觉,是一种慰藉与理解,由于大淼具有这些特点,所以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因此杨一的寻找最为有趣和幽默。

寻找其实也就是确定一种人生目标,留学美国的这群青年男女,经历过花季和雨季之后的莘莘学子,事实上已经到了秋季——一个收获的季节,秋阳高照秋风送爽,同时也送来万千烦恼无限凄清,人生本来就是如此复杂,命运也绝不仅仅是蛋糕甜点,郁秀用几分严峻的思考,力图在轻松的笔触下,让人们理解这一代留学生真实的心路历程和精神风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成功的。在诸多表现海外求学生活的作品中,《太阳鸟》是十分独特的一部,当然,如果能将行文中过于频繁出现的英文词组稍加节制和削减,会更增添人们的阅读兴趣。

寻找的真实,真实的寻找,在自己的人生坐标中,每个人都面对类似的主题,只不过郁秀的《太阳鸟》表现得更出色罢了。

自由的太阳鸟□李兆忠

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是,在被称为“留学生文学”的那些作品中,真正涉及“留学”内容的并不多。本世纪前半叶的“留学生文学”为反帝爱国革命激情所驱动,无法顾及这方面;新时期的“留学生文学”大都沉迷于淘金梦的编织,或是希望破灭后苦闷的宣泄,或是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炫耀,还要披上一件廉价的爱国主义外衣,只有少量的作品致力于表现莘莘学子苦学求知、自我超越的心路历程,可惜未能形成气候。

令人欣慰的是,这种现象到了90年代末终于有了改变,出现了一批名副其实的作品,《太阳鸟》就是其中之一。

相对于其它许多作品,《太阳鸟》堪称纯粹意义上的“留学生文学”,符合原汤原汁的“留学生文学”的标准——即由留学生自己创作的、描写留学生生活的作品。由于这一类作品数量较少,且都为中、短篇,《太阳鸟》或许就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第一部“留学生文学”长篇小说——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本身是否有魅力、有价值。

《太阳鸟》的价值在于,它以留学生的情感生活为媒介,写出了新老几代留学生不同的精神风貌和追求,敏锐地把握了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中国社会近二十年来令人炫目的发展变化,并以新鲜的视角为人们打开了又一扇认识美国社会、认识东西方文化的窗子。

《太阳鸟》最具新意、也最有吸引力的,无疑是描写新一代留学生的那些文字。正是这些“新人类”,为“留学生文学”创作注入了新的活力。

作为新一代留学生中的一员,作者生于70年代。这是幸运的一代。他们没有沉重的历史记忆,没有可怕的精神禁锢,历史为他们提供了一切机遇。在这样一个开放的年代里,他们理所当然了成了时代的宠儿。正如书中人物宣称的那样,这一代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去美国的;对于他们来说,出国留学是件极其自然的事情,就像上完一年级就上二年级一样。国外对于他们早已失去神秘感,因为早在出国之前,通过各种渠道,美国的一切已经耳熟能详,甚至连美国总统克林顿家里的狗叫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这与中国社会生活这些年迅速推进的“现代化”也有很大关系。这帮看着唐老鸭动画片、喝着可口可乐、啃着麦当劳鸡腿长大,高分通过托福考试的孩子,到了美国后“没感觉”,不觉得自己出国了,其实一点不奇怪。陈天舒说:“从中国到美国,最大的不一样就是,以前用中文读,现在用英文了,别的,说真的,差不多。”

拥有这样的人生经历、知识背景和稳定的生活条件,再加上乐观开朗的性格,作者自然能以从容的心态看待美国社会,观察和比较东西方两种文化的差异,并有自己独到的发现。作者既不夸大这种差异,也不作简单的价值判断,表现一种理解的宽容。在这些“新人类”身上一般读不到“边缘人”通常有的伤感、绝望和“移根”的创痛,即使意识到中国人无法进入美国主流社会,就像中国人无法改变自己人种一样,他们也不难过。他们的对策,就像Tim的父亲对他教导的那样,“你和美国人在一起,要觉得自己是美国人,你有能力与任何人竞争,你和中国人在一起,要觉得自己是中国人,那是你的根。”他们并不特别在乎自己的文化身份,而更看重个人的利益和对生活的自己的选择。祖国、民族十分重要,但与个人的利益也绝不冲突,就像书中人物说的那样:“为国争光,说到底就是为自己争名和利。”《太阳鸟》以潇洒的笔墨传达了这样的信息:随着“全球化”的推进,民族、国家的界限将会越来越缩小,来去自由的“国际人”,将会成为未来的宠儿。

《太阳鸟》是一部有灵性、有智慧的作品,作者善于把握人物的感情世界,写亲情、友情、爱情都很到位,尤其表现少男少女的爱情,有一波三折、峰回路转、令人应接不暇之妙,而海外自由的背景更为这种爱情增添浪漫气息。

甜果香果——摘自我给孩子的信□崔道怡

前两天我原打算到农村的采摘园去,却被临时收见的一份清样挽留在家里。这是一部即将出版的小说,读着它,仿佛来到了一座香香的、甜甜的果园。

记得当年,你上高中,读过《花季·雨季》,曾兴奋地说:这是我们自己人写的,写给我们自己人的。你期盼着,早日读到郁秀的新作。这本《太阳鸟》,就是她的第二部长篇。而你己赴美国留学,是老爸我先读到的。你若读到,肯定又该那样说了。是的,这是作者留学美国期间播种,大学毕业回国以后收获的。然而它并不是专写给留学生的,尽管字里行间依旧蓬勃赤子之心,内容却己超出儿童文学、校园文学范畴,跟各种各样题材的成人长篇小说并列了。

你给我的信息太少太单薄,而今我在这本副题《我的留学·我的爱情》里,看到了你在他乡正经历着和即将感受的生活。这是二十世纪最后一茬留美学生心路历程的真实记述,这是特定历史时期与社会环境中青春风采的生动写照。作者后记指出:“人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实在没有哪一段的经历特别重要。但是,中国改革开放后,出现大量学子到海外求学这一现象,总是有它的价值”。为了人们认识这种价值,有条件的作家有责任给这现象以艺术的展示。郁秀就是这么做的,她做得相当出色,以其灵巧手法描绘了一幅当代留美学生的风情画图。——凡艺术地认识生活价值的作品,就不仅能起认识作用,而且具有美学价值。

你或许会猜想,这是郁秀在写自己吧。不错,正如在《花季·雨季》里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太阳鸟》里也会得见作者一些神情。但太阳鸟不是一只鸟的名字,而是近百种鸣禽的统称。郁秀写的不是几个人,而是一群人。若非自我审视细腻、深沉,若非观察他人精明透彻,怎能塑造成功各有特色的群体形象。作为与作品中人物情况相似的读者,你将会从她们身上看到自己,我则在她们那里看到了我那留学的孩子。不过,这未免美化了你,你的才情与心态还比不上她们。郁秀笔下的这一群留学生大多属于精英,你需要把她们当作镜子,还应该把其中几位视为楷模。真希望你能像“天舒”那样清纯,像“杨一”那样聪颖……

这也许是我的职业毛病,动不动就追寻社会教益。郁秀说她“抛开许多大场景和一些庄严的话题,只想从情感的角度加以挖掘”。而我要提示给你的也正在于此,你应经由那些“平凡真实的故事”,去品味交织于人物间高尚美好的情感。她们在爱情、友情、亲情等方面所表现的人性,像是成熟的果子,焕发甜甜的芳香,熏染着你,迷醉了你,推动你也要去追求情感的美好。这就是那意义所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人们对美好情感的追求总是一致的,而这种美好的情感不仅维系着一个家庭、一个群体,也维系着一个国家与民族”。这也是其魅力所在,不靠故事的刻意编织,只凭人物的情感轨迹,就能够吸引人满怀兴味读下去。

你不是已厌烦那些造作的小说,也腻味那些“不写人性、理想”的作品了么,这本书将使你耳目一新。那朴素的亲历性,会让你油然生发亲切的认同感,同时希望你能领受其中智慧的滋润。除个别处有点落俗套,诸多笔墨风趣盎然,令你在愉快中得到启迪,真是悦目而又赏心。——这就是近两天在文学园里我采摘到的甜果香果,你等待着,我寄给你。作为喜爱郁秀的读者,你还可以拭目以待,她定会写出更成熟的新作,她将“写自己的根”,那对她“有一种挡不住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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